Edgas Degas, At the Milliner’s, c. 1882-85. Pastel.

藏在女帽店的秘密

除了女裁縫師première demoiselle，Degas也描繪了其他女帽店員，甚至用不同的描繪手法表達她們階級上的分別。

女帽店員工有這樣的階級分野：demoiselle de vente，即salesgirl，她們的工作純粹是服務女顧客，地位較其他女工為低；apprêteuse，即女裁縫師的助手，主要負責協助女裁縫師完成一些基本的縫紉工作，地位自是比女裁縫師較低；最後就是上一篇提及的première demoiselle──需要有獨到品味的女裁縫師。這種階級的分別，悄悄隱藏在Degas的畫中。

Degas Little MillinersEdgar Degas, The Little Milliners, 1882. Pastel.

這幅作品中，從兩頂女帽完成的進度，可以知道右方的是職級較低的apprêteuse，左方的帽子已接近完成，première demoiselle正在為製成品作最後的點綴。Première demoiselle不論表情還是手部動作都嫺熟優美，apprêteuse明顯較為平庸，身體更被Degas截了一半。

The Milliners by Edgar Degas, c. 1882, Getty CenterEdgar Degas, The Milliners, c. 1882. Pastel.

這幅作品比以上一幅的階級分野更為明顯──較年輕的助手沒有五官，只是一個黑影，而女裁縫師的神情舉止則充滿了思想與靈魂。

at-the-milliner-s-1Edgar Degas, At the Milliner’s, c. 1905-10. Pastel.

助手甚至沒有樣子，只是為女裁縫師遞上羽毛和針線。

然而，在Degas的畫裡，地位最卑微的，是demoiselle de vente──salesgirl。Salesgirl的角色只是服務女顧客，她們的臉往往被掩蓋了，以突顯女顧客的高貴地位：

Degas At the millinersEdgar Degas, At the Milliner’s, 1882. Pastel on woven paper.

At the Milliner's-DegasEdgar Degas, At the Milliner’s, c. 1882. Pastel.

Degas At the millinerEdgas Degas, At the Milliner’s, c. 1882-85. Pastel.

此畫的salesgirl只出現了一隻手臂。

有趣的是，在Degas的一些sketch中，Degas竟是有修改畫中的角色，更突顯他對女性階級分野的awareness。

Edgar Germain Hilaire Degas 011Edgar Degas, The Millinery Shop, c. 1882-86. Oil on canvas.

這幅作品的女主角沒有戴上帽子，手上拿著一個未完成的女帽，加上身邊沒有salesgirl，由此可判斷她是一位女裁縫師，而非一位顧客。但原來Degas最初的想法是想描繪一名女顧客：

Degas Modiste StudyEdgar Degas, At the Milliner’s, c. 1882-86. Pastel. Sketch.

草稿中的女主角戴著帽子，正在仔細端詳一頂已完成的女帽。最後Degas改變主意，將頭上的女帽改畫成display的女帽，因此這名女裁縫師相比起其它畫作的主人翁，別有一番高貴韻味。

剛巧，Degas製作這幅作品以前，剛剛看過Manet的A Bar at the Folies-Bergère，該畫為低下階層的女性賦予了尊嚴，並以油畫繪畫。因此後世有學者認為，Degas看過Manet這幅作品後，改變了主意，描繪女裁縫師，更仿效Manet選用油彩，一改以前用pastel的習慣。用的顏料不同了，畫布更比其他相同主題的作品大了很多，令這幅作品比起Degas其他女帽店的作品，看上去更有光澤和力量。

參考書籍：

  • Iskin, Ruth E., Modern Women and Parisian Consumer Culture in Impressionist Painting. New York: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, 2007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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